C國特色語言

Published in CUP Magazine, vol 96, January 10

中共在證交搞N股，在樓市搞泡沫，在上海搞迪士尼，在廣州搞亞運會，搞來搞去無非是想西方國家承認中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地位。但礙於面子問題，中國不願使用西方國家通用的「市場經濟」概念，遍要創造一些外國人聽不懂的詞彙，例如「有計劃的商品經濟」來定義國家的經濟形態。但是在權威的《牛津經濟學詞典》裡，這些「政治口號」卻被解讀為「原始社會末期產生的物物交換經濟」。笑話鬧出來了，中國人面子丟清之餘，還是陸續製造更多的概念籬笆，結果十幾年時間過去了，西方國家終究沒有搞懂中國政府究竟要搞什麼經濟。

煲冬瓜

所以中國既然要大張旗鼓地搞市場經濟，總得使用一種世界通用的市場語言，但世界有很多語言也是無法翻譯，只能音譯的。所以雖然中國人不需看拼音，外國人看不懂拼音，但廣州為了籌備亞運會，在地鐵、公交站及路牌上加上普通話拼音，亦無不妥。日本人的英語普遍很差勁，但東京在國際金融的地位，起碼不下於香港，進一步證明中國毋須人人精通英語。

順理成章，香港人為了迎合港府「一港兩制」以至「一校兩際」的思路，亦練得一口純正的港式煲冬瓜（普通話）。有一少撮人聽到「上海敵視你」（上海迪士尼），更是上心到不敢再爭取民主，怕大陸會把資金轉運往上海，香港便不能再搞起金融。無奈，筆者用拼音輸入法寫「上海」時亦發現第一個可選詞彙正是「傷害」啊！由此可見，要港人安然地棄英文取母語，絕非易事！難怪中港的高官名流在接受民意調查時，疾言厲聲支持母語教學，但同時又讓子女入讀國際學校、英基學校或英中名校，或是一早把他們放洋留學去。

Chinglish

俱是如此，政府亦無須過於憂慮，因為其實母語教育，早在十九世紀時代已經在民間實行，而且連英語也變得粵式化。一般香港人操的所謂「英語」，跟當代華商與洋人溝通時常用的「白鴿英語」不相伯仲，大多也是利用粵語音拼來模仿外語字句，不求文法、只求意會。加上幾乎已成「正規」的懶音，例如 Nine 被讀作「拉」，Shop 就讀成「濕」；配合像「分唇」（Function）和「單撈」（Download）等詞彙，就變成現代「商業英語」了！本來連小學程度都能看得明白，聽得清楚的文章，亦變得凌亂不堪，甚至狗屁不通。要是裝時髦，何不寫英文算了？

一個人的談吐顯示一個人的素質，一個國家的外語水平則影響到它的國際形象。中港人流互通，造就很多與同胞溝通的機會，讓港人能更瞭解國家的文化。回想起曾到上海的夜店暍酒，一位操流利 Chinglish（國粵英語的混和體）的女侍應問到：「要不要射杯精？」（要不要寫杯 Drink？）時，總教人樂上半天！這種「C 國特色語言」至今在版本較舊的「通勝」裡面仍能找到。有意進修者，請不必把自己放逐至人人都無心向學的中文班去，只需要到各大燒衣店尋訪名師，付出十多塊錢，包課外活動之餘還會教你神算，抵玩至極！

虛榮之道

Published in CUP Magazine, vol 95, December 09

今年中國吉利車廠展出了一款明顯抄襲勞斯萊斯「幻影」（Phantom）的新車GE，兩者外形相似度高達百分之九十，受歐美輿論猛烈抨擊。其實中國人不尊重知識產權當然討厭，但也是逼不得已。因為中國社會大部份人口也出身於中下階層，只有以合理價錢提供有「奢華」感覺的商品，才能令他們消費。所以商人就算明抄外國品牌的名字，也只是利用市場「資源」的商業手法。加上他們盜版之快，翻版物品之製作精美，獨步全球，這些低附加值商品在發達國家的中產階級也極受歡迎，你能奈何？

富貴背後

虛榮本身沒有錯，因為沒有前進的慾望，就等於停滯不前。鄧小平搞改革開放，向人民灌輸追求財富的「光榮」思想，從此人民便勤勞地幹活。現在中國制造「百萬富翁」速度之快，居全球第二（緊次於印度），相反美國的百萬富翁的「降級」比率全球最高。在沒能力消費的情況下消費，沒有什麼不為人喜的，因為問題只在後頭。美國借了七年興旺，換來三點六兆美元的資產減損與信用損失，以及惡性通貨膨脹等痛苦代價。至於開國元勳富蘭克林曾的警世金句：「借錢之後，哀傷隨至」（He that goes a borrowing goes a sorrowing）卻早被遺忘。

相反，中國人平均會把收入的百份之二十五至四十儲蓄起來，現在他們拿著相等於兩兆美金價值的儲金瘋狂購物時，也堅守著鄧小平「實事求是」的格言：中國除了購買外國產業及原材料外，還在買人。因為在國內只懂用口說「愛國」的奴才已經供過於求，然而金融方面的發展依靠的是人，不是靠看得見的資產，所以趁著華爾街的金融人才失業，便挖一些回來，好讓沒有破產歷史的中資銀行坐大致富。

窮且益堅

在二十世紀初期世界面對經濟恐慌，美國總統哈定非但不增加政府開支，反而把財政預算減半。他呼籲全國捨棄奢華，重拾簡單樸實的生活，因為審慎，精明和節儉的國民是國家健亡的關建。美國在哈定的堅持下，國債和失業率一下子便削減了三份之一。同期的日本政府卻向世界借錢來把形同破產的銀行國有化，結果經濟迷失了十幾年。畢竟資本市場不相信眼淚，不會給你想要的，只會給你應得的！也許面對空前危機，各國亦不該再吹牛拍馬，反應給罪有應得的債權人一記當頭棒喝，教他們別再執著泡沫時代的票面收益，才是正路。

香港的中產階層「流行」炫耀自己的財富，連兒童玩具也出現昂貴的限量版，讓小朋友能在同儕間勝人一等。金融海嘯強逼他們由奢入儉，大家亦可趁機重新建構人生的價值觀，例如不一定要買貴樓買名車，家長不一定要孩子補習去考取名牌大學等，生活便可以過得較簡單和輕鬆。此外，日本經濟背負著較國民生產總值高出二百倍的公債，還能成為世界強國；企業家唐納德川普（Donald Trump）身負億元的債務，仍能撐住自己的生意。在香港掙錢的機會如野草，春風吹又生，只要你不墮青雲之志，定能找到生機。

莫論姓共姓社姓資的，在富貴背後還是一個「務實主義」。隨著中國市場化改革和在外國不停「圈地」，西方國家勢將變成退休勝地！

紅色藝術

Published in CUP Magazine, vol 94, November 09

中國慶祝國慶的節目果然別具藝術創意，被《華盛頓郵報》描述為一個疑似「當毛主席遇上 Elton John」的音樂雜耍表演。筆者也認為閱兵儀式中的女民兵英姿颯爽，且擁有高宨的身形，證明中國人站起來當真可以高過外國人，蠻有意思！可惜節目中沒有演繹到「大躍進運動」及「文化大革命」的沈痛歷史，莫非想留待建國一百週年紀念時才搬出來贈慶？至於那些軍事武裝和兵器，早已在二十年前的天安門廣場有過「實彈演習」，筆者絕不賞識。

由現成拿來到不請自來

然而，賞識中國「藝術」的卻大有人在。當李雲迪、周迅和章子怡等人說要做「香港人」來取個「方便」的時候，港人不是異常激動和自豪嗎？在成本與速效要求之下，文化藝術往往只回應潮流的消費需求；如藝術能用以投資炒作，就焉論對藝術的認識和尊重了。雖然蘇富比和佳士德拍賣「中國當代藝術」的場面，有點像在街市賣菜，但收入卻以億元計。中國藝術品價格騰飛，吸引了世界著名的藝術機構（包括紐約古根漢美術館和巴黎龐比度藝術中心）在中港兩地開店。就連專門研究傳統水墨畫的中國式拍賣行，也放滿了當代藝術的作品。而且藝術市場的規管較自由，不像金融界需要申報利益，以致知名地產分析員丁竹筠和專欄作家劉健威等人也來「造市」淘金。畢竟港人對外界的好奇和對自己的懷疑，最終會導致文化崩解，人格分裂，風格凌亂的社會現象。

由極權主義到自由思想

馬克思有道：「控制生產工具與政治權柄的階級，同時也控制著一個社會之主導性信仰及其符號」。當藝術成為中國、伊朗、阿布扎比及杜拜等極權國家的狂熱時尚，西方藝術界爭相在該國豎立地標之時，掌權者也藉此傳播其影響力。這些道德難局在西方也很常見，有人拒絕建築監獄和教堂，有人受盡評擊也要蓋一座以喬治布殊為名的圖書館；享負盛名的建築師利伯斯基（Daniel Libeskind）曾宣稱「我不會為極權主義國家工作」，但結果還是在香港設了行...終究在各式文化素養和偉大建設背後，不也是金錢作祟？乍看香港芭蕾舞團開除首席舞蹈員梁菲一事，就知藝術家的生活根本毫無保障；若那些在文化大革命中被政府鎮壓的藝術家，不是「幸」得企業家擺佈，現在怎能帶名錶，駕名車，住豪華別墅，晉升大富豪之列？

無論如何，通過市場力量，藝術是可以超越政治和思想體系的。建築師在圖紙上打框框，或可把街道大樓移來移去，但藝術卻能慢慢改做城市和人民血液中的厚重肌理。中國人民對具有色情寓意的「大褲衩」（中央電視台新樓） 反應熱烈，正是中國體現中西文化的交流融合，人民殷迎藝術帶來變革的表現。

由站起來了到舉足輕重

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預測中國的經濟在二十年內便能坐居世界首位。憑甚麼？就憑十三億「人山」和「人海」吧，如果中國能夠把其中百份之一「藝術化」繼而外銷出口，恐怕香港已經陸沈了！毛主席說：「中國人民站起來」，其後每當中國人想站起來，他便親自把人民擊倒。但穿越了六十年山河巨變的歲月，中國仍然是紅色的，也許老毛也值得拿個諾貝爾藝術獎，因為五星紅旗勢將成為世界的新藝術，也可能是我們唯一的選擇。

鬼話連篇

Published in CUP Magazine, vol 93, October 09

萬聖節快要來臨，鄰家的小孩急不及待打扮成嚇人的模樣，到處威脅人家「不請客，就搗蛋」，然後攤大手版等派糖，不禁令筆者想起一年前的華爾街。。。。。。適逢佳節，筆者也趁機說神弄鬼，忘記眼下發生的一切。

世界雖艱難，但是金融靈媒（Financial Psychic）這一行卻生意好得應接不暇。這些精通占卜、通靈和巫術等神秘學的企業，光使用塔羅牌、搖錘、水晶球和巫術板等占卜工具「作法」，便能夠參透客戶在職業生涯、財務狀況和商業事務上的玄機。靈媒會把辦事處設在律師行集中的商廈，像在提示人們：如果法律解決不了你的問題，就到我們這裡來吧。或許靈媒真能差遣鬼神，只要受人錢財，便能替人消災。服務收費由每分鐘兩美元到二十美元的不等，雖不及超級富婆的床上風水師那麼風光，但仍可日進千金！

章魚心理

資本市場最擅長識別和鋻定未被開發的資源，就算沒有大學學位，未受專業培訓，政治家及商家仍肯付出高價招聘金融靈媒擔任顧問。華爾街的股票經紀理應全是占卜能手，而不是投機老手；忙著計算的是杯內茶葉，而不是股市行情。然而若有此事，何以從未聽聞？再說，若果在回報率最高的地方也找不到這種技能，就證明它可能並不存在。。。。。。你可有遇過一個能在賭場戰無不勝的人？須知道遇見真品是要因緣的，要會巴菲特、胡錦濤一面尚不容易，更何況是世外高人？資本主義社會內事關金錢的都等同生死，就像章魚也會吃自己的觸角來充飢，僱用靈媒是沒辦法中的辦法。他們與人類的心理弱點有著與生俱來的供求關係，所以資本主義社會內總有他們的生存空間。

無論如何，不少富豪也篤信金融靈媒和神秘學，雖然財富多寡與智商不一定成正比，但他們總不會全是白癡。凱撒大帝有以動物內髒占卜的僧人（Haruspex）為其預示命運；被譽為「十九世紀蓋茨」的美國富商企業家范德比爾特（Cornelius Vanderbil）每事也要請教降靈術師；陳水扁也曾聘狐仙專家葉雲堯為宗教部顧問。筆者不會去鵝頸橋打小人，也不會吞香爐灰治病，但其實鄙人也有預知未來的異能，因為每次大逆市逼近之時，也會覺得頭痛不堪。。。。。。

業餘靈媒

本人曾出席一個萬聖節派對，主辦者把舞臺塑造成棺材形狀，命名謂「資本主義」。站在資本主義的墳墓上跳舞，人人雖然也玩得開心，能夠明白箇中意義的又有幾人？畢竟靈媒現像是永遠不會消失的，因為自由社會也需要有個政府，而政府圖利的行徑跟靈媒實在相像：他們就經濟數字的預測，難得一次普遍正確，便大肆頌揚誇顯，務求獲得群眾信任。雖然政府不能效仿金融靈媒利用虛構的預言賺錢，但也可充當業餘巫覡（編按：巫是女生、覡是男生），草草交代幾個數字，以博取某幾個大集團的歡心，滿足其政治方針，賺點選票支持總是可為的。

奧巴馬和蓋特納的生肖均屬牛，又怎生影響國際金融市場？財經演員不足以指點迷津，唯有找玄學大師來壓陣！楊天命認為由「兩只牛」掌管美國經濟大事不妙！他提議配帶鼠型飾物化解不祥。若按當地風土人情略加修改，兩位只好戴頂米奇老鼠帽子吧！至於曾俊華生肖屬兔，與屬狗的人相配便能成就功業。適逢今年萬聖節最熱門的人物打扮，正是屬狗的米高積遜，曾司長可會來一招靈體附身，為港民消災解難？

要錢還是要人？

Published in CUP Magazine, vol 92, September 09

在金融市場自行炒賣，需要一個人承擔所有，面對的心理壓力，有時比起專業操盤的交易手所受的還要大。鄙人也不例外，入行開初只懂日以繼夜對著電腦屏幕，失去正常社交的精力及興趣之餘，精神更因而一度出現問題，回想尤有餘悸。親歷金融風暴的洗禮，人們也許體會到，其實物慾使人窮盡一生追求，卻永遠得不到幸福。投資者在跌市時虧損固然痛苦，但最近的升市亦令不少投資者因沒有參與或太早看淡沽貨而不快樂。究竟問題在於「金錢買不到快樂」，還是人們不願意接受現實？

有情飲水飽

哈佛大學的 Grant Study（編接：一項著名的長期心理學實驗）從藥物、生理、心理、精神及社會學多角度研究如何建造一個美好人生，七十二年累積下來的結論是：很多人在事業上都取得卓越成就，但背後卻有不少婚姻失敗，甚至患上嚴重精神病的個案。心理學家 George Loewenstein 的研究亦證實，高收入與快樂的關係最不重要（見圖）。單看富甲一方的日本，在過去十一年裡，每年有超過十一萬人自殺（是交通事故死亡人數的四倍）便可引證這點。而心理學家 William Herbert Sheldon 更指出，人們感到快樂的程度，有百分之五十是父母遺傳的性格所至，根本不會隨客觀因素而改變。

意義治療學（Logotherapy）家 Viktor Frankl 認為投資市場失勢，加上失業壓力引起心理失衡，使人感到人生皆是徒勞，經濟上的援助或補償對此全無幫助。那麼，人們只好依賴本能衝動決定如何自處。據心理學家 Ed Diener 與 Shigehiro Oishi 的調查所得，時下的學生認為愛情比金錢對快樂人生更為重要。畢竟，種種人生追求不外是原始慾望的升華。適逢今年牛郎織女也要擁抱兩回，難怪年輕男女們熱血沸騰，非要在今年內把婚結了！

鄙人認為婚姻本來就具投資功能，但一句「我願意」便投資了一個人的一生，風險系數太高，倒不如投資房地產。成家就要立室，經濟不穩定也得咬緊牙關買二手房套「充門面」，看見這支在今個閏年結婚的隊伍就明白，樓宇租售的需求可能大增，房價因此上漲的機會確實存在。精明的投資者，你會怎生選擇？

投資養生術

「平凡」可能是最基本的滿足，但也是最難得的奢侈！要過平凡的生活，你必須是一個非凡的人，能兼顧衣食住行、家庭安樂、身心康泰，還有時間追求個人理想，能人所不能！ 在繁榮的香港生活匱乏已不多，但人生富裕不只在物質方面，還見於閒裕的時間。當人隨年長，超脫潮流，生活便變得簡單多了。如果你不喜歡搓麻雀，但又想防止老人癡呆症，金融投資也許能助你長壽養生，關鍵只在於能否看清做人和投資的方向。最愜意的投資者，不過是懂得面對現實的投資者。他們不會老是跟著指數跑，因為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是跟不定的，跟市場鬥氣就是跟自己過不去，當然不會快樂。投資應視乎實力，穩而不貪。只要你不用借來的錢作投資，你擁有一百手股票，升了跌了也是持有一百手股票。把股市升跌看成是每天讀報一樣，看過就算，那就不是甚麼大事了。

書情

Published in CUP Magazine, vol 91, August 09

西班牙人有一種浪漫傳統，就是在情人節，男的會以玫瑰花表示心意，女的則給男友送贈圖書。獻上花束是以形式感動人，但書本卻有一種安靜的力量，醞釀著詩意、溫柔與人情，能喚醒女生對戀愛的憧憬，洋溢著反璞歸真的浪漫。略帶書卷味的人，擁有一股高尚的氣派，為何香港的年輕人少有同感？乍見今年的書展有八十多萬中了票房毒藥的「書迷」參與，筆者才頓然醒覺：原來很多人認為品味低俗，錯字百出，甚至與「書」根本搭不上邊的讀物，才是「書卷味濃的書卷」，只是鄙人未能多加想像力去體會！

道德的價值

挑戰道德，是上佳的市場策略。模特兒的寫真集在世界多國也大有市場，在本港更熱賣得竟然要限賣。商家利用群眾缺乏理性思維的致命點，配合傳媒鼓吹羊群心理，造就模特兒們和利用她們作搖錢樹的人得益，其實沒甚不妥。那麼，究竟是這些少女模特兒沒內涵嗎？還是她們的擁戴者比較膚淺？

也許領導人的思維才是最荒謬！香港的商業繁華，能與世界各國媲美，但香港年輕人的閱讀風氣卻每況越下，敗露了香港缺乏文化軟實力的一面。當巴黎有 The World Digital Library，能以七種文字向全球開放使用，為閱讀史樹立新的地標之時；香港的領導層卻以年輕模特兒的出版物造就書展門庭若市一事大肆宣傳：這是「香港的文化」，真是貽笑大方。

閱讀的價值

《論語．子張》引子夏語：「博學而篤志，切問而近思，仁在其中矣」，凸顯讀書的昇華。話雖如此，但誰也不願整天把鼻子埋在書卷裡。尤其當工作需要閱讀上市公司的財政年報時，面對著世上最沈悶的讀物，不到半小時，頭便會掉到書桌上。但你可知道，像巴菲特這種了不起的投資者，每天就要花上六小時以上閱讀這些刊物。原來真正有金錢和腦袋的投資者，是這樣花時間的。希望成功，便得提起精神！

在電影《精武門》裏面的陳真說過：「我讀得書少，你唔好呃我！」香港的中產人士讀得比較多書，理應更加「唔好呃」！但是現今上課的人不多，看書的人更少，人們往往只通過傳媒吸收知識。而隨著媒體的多元化，商家能製造極大的噪音，人們再無法考究資訊的真偽。如果你討厭被人欺騙，被人侮辱智慧，便應多從書本處找尋知識，自成一家的創見。

「無聊」也有價值

也許香港的住房空間太小，所以人們寧要有神壇、麻將枱、甚至酒吧間，就是容不下一個書架。事實上，在書本中所吸收的知識是否有用，要事後才知道，所以對於急功近利的年輕人來說，如果閱讀未能即時提升個人的素質和競爭力，便等於沒有價值。再者，面對著案頭上做不完的文書，總覺得就算有三個分身，也擠不出時間閱讀書本。但《淮南子．原道訓》有謂：「聖人不貴尺之璧，而重寸之陰，時難得而易失也。」其實能否養成閱讀習慣，實不在時間，而是在一念之間。如果在等升降機的當兒能看到一頁半頁書，每天等十次升降機，每次一分鐘，每天便平均能看到十頁書。屈指一算，一年下來大約可以看到三千頁書。而以每本書平均有二百頁計算，即是每年單是等升降機，已經可以看到十五本書。三年就是四十五本書，這在香港這個知識型社會來說，已經夠資格做博士！所以，多閱讀總是會有收穫的。

情場高手

Published in CUP Magazine, vol 90, July 09

林肯說過：「你可以一直愚弄部份人，也可以不時愚弄所有人，但你不可以一直愚弄所有人。」那麼，如果你能夠一直愚弄大多數人，就算是成功了。情感往往讓人失去理智，造就很多憑著愚弄人來淘金的機會。畢竟，在資本社會裡，人命也有個「價」，何況感情？

正面好，反面好，翻面也好！

百年才出現一間滙豐，二十年風雲際會才煉成一只股王，十多萬港人熱愛這兩頭肥獅子，有十多萬個理由。雖然滙豐的冒進營運策略，使投資者蒙受損失，也傷透了無數小股東的心，但本港滙豐股東的供股比率卻是全球最高，港人對滙豐的感情之深可見一班。反看「小平頭」李澤楷，他的魅力好比陳冠希，曾經令很多老人家變得「好天真好儍」！但是當年令人敬重的老牌企業香港電訊，現已被視為一家大玩財技及輕視小股東利益的公司， 所以「超人」也變成「超乞人憎」。

李澤楷是財技高手，當然不乏愚弄人的技量，但電盈私有化的作價是否過低？見仁見智吧！奈何當愛變成恨時，小股東寧願與大股東兩敗俱傷，也要反對私有化。 再者，商場裡沒有永遠朋友，沒有永遠敵人，只有永遠利益。雖然「滙豐，伴你成長」，但也可能會再一次見利忘義。到期時，恐怕又是另一幕「獅子山下」的故事了。由此可見，無論數據如何詳盡，描述如何客觀，投資者最終還是會以「感覺」作為投資理據，一些企業也籍此一直利用感情愚弄大部份人。

稅民皆蟹，政府玩哂

回想在十八世紀發生的「南海泡沫事件」，當時執政英倫的輝格黨（Whig Party），除了充公「從事不法投資活動」的董事們的所有資產，然後分給股民作賠償外，還有人建議用裝滿蛇的麻布袋裡把相關的銀行家綑縛在一起，然後拋進泰晤士河去！現在美國人可會向那些拿政府緊急融資來派紅利的銀行家，施以同一懲罰？

美國政客愛 CEO，甚於香港人愛?豐和電盈，當然不忍拿之問罪，讓他們淪落為失業一群。畢竟，很多在文明社會裡打滾的人，亦認為金錢和地位，較道德倫理重要。況且遺下的壞帳和國家債務，可以交由下一代的稅民承擔，既然他們現在沒有抗議的能力，政客也就可以繼續愚弄國民，國民也繼續把國棋貼在車窗、外套、帽子、啤酒罐、甚至在內衣褲上，為其帝國自豪。

運命惟所遇，循環不可尋

如果你的下屬為你賺到一百萬元收益，你也不會吝嗇他要求你付出僅一萬元作為報酬吧？那麼，美國政府把一百七十億美元緊急融資的百分之一，分給管理 AIG 的傀儡，又有可不妥？ 現在，AIG 還是要把全數歸還納稅人，政府保得民心之餘，AIG 高層也逃過了自殺的厄運！（美國國會議員 Charles Grassley 認為他們應該效法日本文化，引咎自盡！）在這個官運乖舛的時代裡可算是個難得的三贏局面吧！

至於六、七位數字的薪金和花紅、超值的股權、可觀的年金等等，也只是少數人的寫照。其實大多數不辭勞苦地為公司賣力的人，往往只得到普通的待遇。無奈他們現在也被看成投機取巧、泯滅良知、傷害無辜的社會敗類。現代人缺少磨難，缺乏社會經驗，處事沒理據，為人沒情義，這可不也是人格的問題嗎？ 正所謂「人間何處不巉巖」，蘇東坡數度因人詬陷而被貶，卻總還是生氣凜然，風骨硜硜的。在此，筆者對那些被無辜牽連，卻依然懷著豁達、堅韌和樂觀的人，表示同情與敬佩。

笨人出口

Published in CUP Magazine, vol 89, June 09

近年全球經濟情況異動非常，傳媒頻向專家討教經濟問題。但報道不是語無倫次，就是各執一詞，理論混雜無章，對經濟的預測更是錯的多，對的少。究其原因，大部份被訪「專家」只喜歡談論經濟問題，於是就被誤以為是經濟學家。美國「傳媒觀察」網站（http://mediamatters.org）的統計顯示，在○九年一月廿五日至二月九日期間，美國 CNN 一共用了二百零三個小時的節目時間討論當前經濟問題，在一共七百二十二名的嘉賓中，只有四十一名（約百分之六）是真正的經濟學家！然而日常生活裡事事跟經濟有關，任誰也有能力充當內行說三道四吧。

真正的經濟專家，卻深明經濟前景的不可預測性，而「毒資產」的出現更是史無前例，更多的複雜理論也不管用，因以智者往往寡言。此外，經濟學家海耶克（Friedrich August von Hayek）有道，經濟學家的「思想」（Idea）是最珍貴的私有財產，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能達致的，即使有人能夠證實他們的想法錯誤，為了捍缳私產，身為經濟學家也不能隨便改正。所以為免尷尬，他們非不得已也不會發表意見。

瘋子學問

至於那些勇於發表真知灼見的經濟學家，卻又經常改變對經濟的看法，把追隨者弄得精神錯亂。經濟學家凱恩斯的解釋更來得簡單直接：「當統計數字（客觀事實）改變時，他的看法有甚麼辦法不隨之而變？」雖然他們對大市看法調整次數之多，跟一個不斷反駁自己的瘋子無甚分別，但依凱恩斯之言卻又理所當然！

也許愛因斯坦的相對論確實擾亂了人們的思維，世上再沒絕對的錯或對，市面上往往會同時出現多個極端且相反的結論，但同時都是合情合理的。經濟科學已發展了二百多年，來到今天，對錯就只在於「誰在哪兒的甚麼時後說了怎樣的話」。就算一個真有先見之明的智者在一年前告訴雷曼迷債「苦主」，他們的投資於一年後的市值回購價，可能還低於他們用那筆錢來買啤酒，喝光後將酒瓶賣結回收商的收益（約百分之五），怎會不被認為是神經病！

奇人異話

前美國聯邦儲備局主席格林斯潘可能是金融界說話最具魅力的一位了。他的說話方式有點像漢堡神偷，總讓人難以辨識譯讀；他的論斷正確無誤，卻總是答非所問。然而多得他，美國人才能每年平均吃掉一個巴西（八千五百億美元的貿易赤字，相等於巴西一年的國內生產總值），難怪會有出版商輯錄他的說話成書，還大收旺場。

不能不提的還有著名跨媒體名作家古爾達（Ann Coulter），其說話風格非常兇悍、粗俗、政治不正確、子虛烏有、極盡右傾之能事。她的經典語錄包括「所有被暗殺的總統都是自由派，即使如林肯和列根都是共和黨」；「我們應入侵他們的國家，殺他們的領袖，要他們轉信基督教」；「我就不會以扣喉來減肥，我不通姦、不離婚，所以我不覺得（戴安娜）比我更好」等等。誰膽敢挑戰古爾達，她就扭曲耶穌為世人的罪而死一事，狡辯她做甚麼都可以！她沒有幽默感，但她的書暢銷，說明凶狠、右傾、粗鄙就有市埸！

畢竟 Talk is cheap，難怪市面上的廢話供過於求！香港人為立法會上一句「仆街」爭論不休，中學生曲解「春風秋雨」為「春天的風」和「秋天的雨」，香港的政經發展真的是舉步維艱。筆者愚見，粗口就是粗口，沒必要浪費時間和精研究！倒不如把心思放在如何提升教學和社會文化水平之上，好讓上至高官、下至草根，也懂得如何以言辭折服他人，豈更妙哉？

棋時不晚

Published in CUP Magazine, vol 88, May 09

在紐約證券交易所的大廈裡，設有一個寬敞的棋牌室，讓行家比拼棋藝。為了實行政府「慳得就慳」的理財哲學，筆者閒來也會在互聯網下棋自娛。雖然越玩越覺自己愚蠢，但屢敗中卻找到啟發，不忘跟讀者分享。

快快快

時間永恆不變，但投資者對時間的感覺卻愈來愈短。買賣股票的，長線也只是以星期計算的交易而已。求學問的，拿著兩/三年兼讀即可得的碩士學位便當正自己是專家。正如精電國際的行政總裁蔡東豪有道：「一分鐘經理，三分鐘社論，五分鐘閱讀，十分鐘股神，時問足夠有餘」！ 企業投資花費更是神速，Computer.com在美國職業欖球超級碗賽中播放了一段九十秒的廣告，便花了三點五百萬美元，即每秒鐘38,889美元！現今網上的棋局普遍也有限時，在三步內便能取得優勢的開局棋法更是常見。總知一切以「快」為準，必須在短時間內見到成績。

但是大家都明白金融投資沒有速成法，長期規畫是降低風險的不二法門。雖然日本股神是川銀藏先生常叮囑散戶「孤注一擲的結果多是失敗」，但大多數散戶還是推託沒時間為投資組合作仔細研究。有怪莫怪，閱讀過財政預算案的人都會明白，明日復明日，明日真是何其多！反看股神巴菲特十一歲便買進他的第一只股票‘Cities Services’，且為他帶來一筆獲利。也許投資者越早開始研究，時間就對之越有利。擇日不如撞日，下定決心就從今天開始吧！

等等等

市場分析員最明白「等」的道理，尤其當他們的預測偏離現實時，總會推辯是「時機未到」！沒錯，市場經常偏離其合理值，難保在未來會到達其預測價。可是要等市場變回理性，可以等到破產！記得在科網時代，有一家有眼光的對沖基金，大量沽空科網股，但因為他們要不斷填補大量孖展空倉，最後在科網泡沬爆破前一周被迫清盤。無奈「以有涯隨無涯，殆矣」！

最能體會到時間的殘酷，莫過於保險巨擘AIG（美國國際集團）的股東。如果他們在2000年12月的高位98.56美元購入股票，撰稿時就只剩200分之1（42美仙）。真是「三年啦！三年之後又三年，十年都來緊啦，主席！」納稅人和投資者唯有等美國政府解救，但AIG單在去年第四季已錄得接近六百億美元虧損，即是短短十分鐘的一個棋局內，它便蝕去3600萬港元，破盡美國企業虧損紀錄！一家秒蝕6萬港元的公司，可以怎樣救？

然而，找不到好的投資機會就應等待，因為等待也是一種投資方式。適逢現在淡市，鄙人才疏學淺，害怕被氹仔浸死，不敢牟然入市，正好鍛煉自己的耐性。散戶們應盡量保持實力，把投資期延長，讓時間變成自己的朋友。千萬不要借錢短炒，窩輪及牛熊證等有時限性的衍生工具更是少碰為妙，切不要與時間為敵。

頂級計量金融師伊曼紐爾·德曼在他的自傳《寬客人生》裡比喻：「在物理中，你是在跟上帝下棋，他不會經常改變規則，當你已經checkmate他時，他會認輸的。但在金融市場裡，你是在跟上帝創造出的人類下棋，敵手會以變化無常的看法給資產估價，投資者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輸掉，只知道持續不斷地努力下棋。」年年難過年年過，生命棋局還是要繼續的。筆者喜歡下棋，便把遊戲提撥成一點生活教訓，見笑了。 反正下棋是免費娛樂，多玩無妨。

「衣」言以蔽之

Published in CUP Magazine, vol 87, April 09

對多數男生來說，一件舒適的衣服，若不是穿得幾乎撕裂戳破，也不會隨便丟掉，難明女性時尚為何像天氣那樣每季易變。不論是巴黎設計師、美國電影明星、甚至東京的青少年，也能帶出一個新潮流。這新衣飾在瞬間便遍街可見，但一年內又可以被完全淘汰，購買時裝很是浪費。其實在潮人（包括模特兒、藝人、攝影師、時装設計師等）的角度看這不單是消費，有如買股票，購買時裝是一門投資。如此推說，前英國辣妹歌手維多莉亞·貝克漢（Victoria Beckham）應是金融界才女！

從衣飾看投資價值

時裝設計業和金融投資業，也需要依賴市場變動來運作和獲利，兩業的成功都建機在能否準確捕捉市場裡不斷變化的觀點和趨勢。像時裝設計師Victoria這些時髦的潮流指標，跟華爾街的金融老手也有一共同之處，就是那股寧死不能落後於大市的決心。此外，她對高尚時裝的那份執著，好比索羅斯傳道他的投資哲學，志不只在贏利，而是要讓自己的理念取替主流思想，變成一種新時尚或是新市場標準，形成新的價值觀，甚至一種新的「信仰」。

索羅斯的反射理論（Reflexivity Theory）解釋道，市場受情緒干擾的程度很大，絕非只看理性的基本面。謠言和偏見時刻互相投射，繼而能左右大局。時裝業正好也是擁有交互反射性的行業。人們會把某種「美麗信仰」盲目地奉為自己的打扮準則，所以選擇未必客觀理智，相對的消費行為亦包含著各種錯誤及帶領著各種趨勢，當中的無限變數做成永遠供求失衡。正所謂適者生存，各領風騷，只要市場存在，市場的資訊和參與者的行為就永遠會在互動中不斷形成新的潮流泡沫。那些市值十億美元的時裝公司就是根據這些不斷變化的信仰而塑造出來的，這也是它們必須面對的挑戰。

滿櫃春色關不住，衣之紅杏出牆來

都市人最善於交際，經濟再不景氣，人們也不忘玩樂。從美國到香港，未幾便有為金融界（假定是富有）的男士們，和時裝界（假定是漂亮）的女士們而設的社交活動。如你所料，男生話題只徘徊在誰較有「潛質」，女生第一句就問「您在哪裡工作...」。如果你花了一輩子研究的複雜衍生工具在一夜之間被市場荒廢；或是你為了把四成虧損捏算到兩成早已弄得頭暈腦脹；又或更遭你現職於Bank Of America...這種派對能解你的心焦嗎？想想，還能在金融機構內有份安穩工作的人，可會有空出席這種活動？聽起來，這 ‘Fashion Meets Finance’ 聯歡會若取名為 ‘Fashion Meets Lehmans’ 應更為貼切！

莫取笑潮人的「信仰」都是膚淺，在紐約有過千自稱為 Models for Christ 的潮人，每月也會參加一個名為 ‘Paradox’ 的派對。聽聞聚會中的熱門話題由厭食症到婚姻，由天堂到死後的生命不等，蠻有「意義」的。創立人Jeff Calenberg認為「時裝界的虛榮俗不可耐，業內競爭亦能迫使人們走上歪路，只有耶稣基督才是真理，跟隨祂才能找到滿足」。把上帝和時尚拉在一起，本來就是一個Paradox！潮人跟神談潮流，甚至當正自己是神，你又奈何？希望當中沒有偽善者以信仰為借口來左右他人之心吧。

衣服如丈夫

精神分析學家西格蒙德·佛洛伊德說，凡是女人皆為戀衣狂。為了表現力量和魅力，她們每天也需要改造再改造自我形像。有見及此，女生或可選擇現任美國第一夫人米歇爾·歐巴馬（Michelle Obama）作為現代女性崇拜和追求的形像模範。她的衣著每每也是經過精心配搭，出眾卻不乏自然。這種美反映的不單是權威和智慧，最重要是其自信心的表露。單看她拿平底鞋配答燕尾服的選擇，便以令時裝評論界大跌眼鏡！而她在丈夫就職禮所穿的綠色高跟鞋，更是藝高人膽大的非一般選擇！

現代文學史作家張愛玲曾說，要女人做到「丈夫如衣服」的地步太不容易。米歇爾能做到「衣服如丈夫」就更加了不起！在經濟不景下，為了支持美國設計師（Narciso Rodriguez）的作品，她在丈夫的競選夜選穿了一襲像 ‘lava lamp’ 的紅黑裙子出席（如圖）。其後在丈夫的就職派對所穿的長裙，做型也有點古怪，但那是華裔設計師（吳季剛）的作品，能體現奧巴馬政府不分種族的理念，牽強得有道理！反正「情人眼裡出西施」，丈夫和群眾對她愛戴依然便好。但筆者寧可看見週末的她，一身牛仔褲和T恤杉，和偶爾配戴的棒球帽，散發從容自在的氣色。

現下香港很多中產階級的女性，多為衣性戀者。如作者張小虹說，她們「非異性戀非同性戀，不與人卿卿我我，卻與衣纏綿悱惻」。她們誤以昂貴的名牌衣飾作為地位和力量的標竿。在百年不遇的金融海嘨中，收入仍挺夠生活已是萬幸，但快樂感卻下滑！這是被製造出來的匱乏感，已非客觀擁有多少的問題。如果連這點自信也沒有，便注定要在焦慮裡賴活。其實香港經歷亞洲金融風暴後的幾年已變得多元化，人們開始尋找物質以外的價值。只是隨著市情上落，新一批弄潮兒登場，又開始紙醉金迷罷了。

股·樂

Published in CUP Magazine, vol 86, March 09

危機裡覓知音人
可知股票市場崩潰的聲音會是怎樣的？美國唱片公司 Emerald Suspension 推出了一張唱片，取題為 Playing The Market，歌曲是根據股票收益、通貨膨脹、政府債務，及消費者信心等經濟數據為概念編成。雖然是無調音樂，其中一曲 Irrational Exuberance/ Great Depression 卻出奇地較現實容易入耳！聽來是一首鋼琴奏曲，背景音樂卻像古老磁帶機發出的聲音，蠻有趣的。

金融界不乏音樂愛好者。國際大炒家索羅斯曾以舒伯特的《鱒魚五重奏》（A 大調鋼琴五重奏 Op.114）第四樂章比喻他的工作。這段變奏以一連串非常急速的鋼琴連音表達鱒魚在河流中快樂地暢泳，就像他的投資組合，快樂地「輪旋」向上，很有匈牙利風格。著名基金經理尼德霍夫（Victor Niederhoffer）也曾告誡投資者，別給平淡的上落市弄得昏昏欲睡，因為股市像約瑟夫海頓（Franz Joseph Haydn）的 G 大調第九十四號交響曲《驚愕》般會隨時變奏，往往令人吃驚。

在金融危機的壓力下，投資界人心惶惶，看到甚麼也會聯想到跟市場走勢有關！繼裙擺指數和行星方位後，市面出現了另一種新理論：從音樂裡尋找股市方向。據紐約理工大學財政和風險工程學系副教授 Phil Maymin 的研究發現，人們喜歡聽一些跟市場氣氛調子相反的歌曲。換句話說，當股市走進動盪時期（例如現在），人們比較喜歡聽調子平和及拍子變化少的歌曲。反之亦然，市況穩定時人們比較喜歡喧囂和拍子變化大的音樂。 Phil Maymin 聲稱其音樂模型曾在一九八七年的大蕭條中，為他帶來不俗的收益，莫非多閱讀 Billboard 雜誌便能賺大錢？

死了都不賣！
雖然著名數學家兼作曲家席林格（Joseph Schillinger）的理論說明了音樂和數理之間的關係，但音樂跟艾略特波浪理論（Elliot Wave Theory）也只算穿鑿附會，不足以證明音樂和金融市場的關係。但上海一名當司機的股民龔凱杰在二○○七年四月股市興旺時，隨意改篇的一首歌《死了都不賣》，卻在一夜間成為互聯網上最流行的歌曲！雖然大家對現時股市毫無頭緒，但談到質數低劣的流行音樂，我們卻是專家！巧合與否，把音樂跟股市拉在一起卻讓他名利雙收，服不服由你。

經營投資事業必需富無限創意，才能適應萬變的市場需求。若產品和服務能讓投資者寓工作於娛樂，更是制勝之道。近年來，互聯網上出現了多種以音樂市場作為主題的投資工具。客戶不但可以買賣根據歌曲和唱片掛鉤發行的「音樂股票」，更可利用「格林美證券」和「MTV 獎項期權」等衍生工具作投資行為。投資者或不懂金融常識，只需有音樂口味，便有機會成為第二個巴菲特！

面對銷售量下跌、盜版行為猖獗、消費者口味多樣化和激烈的市場競爭，音樂生產商和創作人希望招募「創業／風險投資者」的確非常困難。Slicethepie.com 和 Sellaband.com 等網上「音樂股市」正好成為他們向歌迷們籌措資金發展事業的平台。在這裡，聽眾能通過試聽和投票賺錢，有眼光的投資者更可分享暢銷唱片帶來的收益；而有潛質的作品亦能得到資助，中間人也有利可圖，理念實屬不錯！

對投資者來說，最有啟發性的作曲家可能是莫札特。據聞他沉迷賭博，結果終於貧窮。而當代人不讚賞他的音樂，是因為他的作品太多，缺乏驚喜。也許筆者的投資亦不夠精簡，給金融市場抽頭也太多了！到了今天的地步，金融市場的興衰就掌握在上帝手裡，也許聽福音廣播才是明智之舉！正所謂「人生總有歡喜，難免亦常有淚！」筆者真希望能找到一首可以靜養心靈的歌曲，不想再聽股市的《送葬進行曲》了。

天曉得！

Published in CUP MAGAZINE, vol 85, February 09

你能相信油價在一年內，由六十美元暴升到一百三十五美元嗎？可知為何全球銀行業在數月之間幾乎全面崩潰？當市場供求、投機活動和政治方針等老套解釋全不中用的時候，不用驚惶；因為數千年來，每當人類遇到不可思議的現像，也會採取最後一著──問星！

從古到今，有不少知名權貴也能觀星論政。在古中國《晉書》裡的史傳事驗中記載了「辰星」在北方的軍事策略上備受重視。美國前總統列根和俄羅斯前總理葉利欽也只會在水星「領導」的日子才出埠公幹或舉行會議。據聞希特拉也熱衷於占星學，但因忽略了水星的逆轉行程，而在不列顛空戰中戰敗，破壞了他統治全世界的計劃。

科學與謬論
英國某大銀行的技術分析部總裁 Jim Porter（假名）的占星見解是：火星由○八年一月二十六日起位處巨蟹座，與位於摩羯座的冥王星出現敵對局面，代表市場裡相反意欲的兩極化，即是一片混亂！而冥王星由○八年七月二十日才正式踏入摩羯座的領域， 代表銀行業將面臨死亡和重生。因此○八年的金融海嘯只算是序幕，更多悲劇還在後頭．．．．．．

若你是經驗主義支持者，喜歡採用類似統計學的歸納推理手法作投資分析，那麼占星金融學可能會適合你。因為占星金融學家從天上看到甚麼，就在圖表上畫上甚麼，這些圖表只能反映真實，沒有自己的意見。例如聽從「股價長線必然上升，低價購入一定合理，分散投資比較安全」等原則主道的陳腔濫調可能更有根據，結論也較少帶有偏見之嫌。

著名金融家 J.P. 摩根說過：「百萬富翁不利用占星學，但億萬富翁卻會！」如果學者們能測試這些理論，證明其實際價值，那麼多一種分析工具，便少一點風險，未嘗不可取。但占星金融學結論的可靠性，很依賴使用者的觀察力和精確度。雖然市面有眾多占星學會和聯盟提供考試課程，但因為沒有公定標準規格作參考，他們的「專業技術」不能被鋻定，很多年青人閱讀兩本占星學書籍便自稱為「學家」，他們的斷案都可能存在於科學和謬論之間。

美國前財政部長威廉西蒙（William E. Simon）也曾在占星學者 Kathleen Johnson 的著作序言中稱贊占星學的好處，但其後卻承認序言只是模稜兩可的含糊話，更坦言他不會使用占星學！畢竟連英國經濟學者凱恩斯亦說過：「寧可要含糊的事實，也不要明顯錯誤的答案！」至少占星學的預言有一半機會正確，不像經濟學的預差測總是被「外圍因素」影響！

希望在明天
雖然星光需用上數百萬個光年才能到達人類的眼睛，但原來太陽系中最內側和最細小的行星（水星）也能對人類的生活擁有如斯影響力；莫非月圓時，人真的會變得Lunatic？像 Jim Porter 這類選擇以占星學去預測世界金融市場方向的人，管理價值過百萬英鎊的投資組合，他的決定能影響你的退休金、樓房按揭，甚至明天你是否依然還有工作！可見人為的影響力比星光要大得多！但正如美國經濟學家索洛（Robert M. Solow）名言：一百個智囊裡總有一個的猜測是正確的。本人祝願各位好運！

據占星學研究者推算，二○一二將是「回歸年」，又稱太陽年，是二萬六千年以來最重要的一年。這代表世界將會發生一件非常大的事件，足以改變人類歷史。面對著動盪和復雜的市況，尤其當昨天和今天也過得不特別精彩之時，誰不想能預知明天的事情？占星學大賣「希望」，即使只是假設，也總比絕望較好！